国家非遗传承难 南京白局陷困境
大年初二,白局老艺人黄玲玲一天赶了三个地方唱白局;春节期间,南博老茶馆、老门东问渠茶馆内,观众为听一出白局挤满了茶馆……
春节期间白局演出火爆异常,但掩不住其更多平常时间的尴尬:平日周末,72岁的白局老艺人徐春华在问渠茶馆演出,有时只有十来个观众,对面德云社却一票难求;一场演出下来,每个演出人员平均只能获取几十元的报酬……
“葱油饼豆腐脑,鸡丝下面条;状元豆回卤干,牛肉粉丝鸭血汤;春卷锅贴五仁包,薄皮烧卖小蒸饺;糖粥藕糖芋苗,青团麻团豆沙条;松糕年糕马蹄糕,桂花酒酿小元宵……”在徐春华新创作的白局曲目《过年》中,唱的就是南京美食,不少南京人听了直流口水。
但在众多以南京菜为特色的饭店里,白局却没能打开局面。在南京大牌档,白局未能进驻,反而是苏州评弹扎下了根。在夫子庙状元楼,只在春节期间才邀请白局前去应个景。在湖南路的狮子楼,徐春华和弟子每周有固定演出,但不能每天演,知名度也稍差。
几年前,徐春华曾找过南京大牌档的管理人员毛遂自荐,说她可以和弟子在里面演白局,对方居然称没有听说过白局,加上苏州评弹和对方签约了很多年,这个演出计划只好搁置。
“连南京大牌档的管理人员都不知道白局,或许这才是白局的真实状态。”徐春华和黄玲玲对此都深有体会。上世纪60年代,白局前辈夏冰流恢复了南京白局剧团,后来剧团解散,许多白局艺人从事了其他行业,老艺人陆续去世。近些年,只有马敬华、徐春华、周慧琴、黄玲玲白局“四姐妹”还在舞台上,平均年龄70多岁,而如今马敬华也很少出来。
这些年,几位老艺人带出了一批年轻弟子。尤其2008年,南京白局成了国家非遗项目,传承有了一些制度保障,如建立传习所、给传承人补助,但白局的职业传承人却很少。
“如果只是跟着我整天唱白局,弟子们连自己都养活不了。”徐春华告诉记者,一场白局演出的出场费也就几百元,每场演出3—4个人,加上要维修设备、添置服装等花销,分摊在每个人头上,每场演出只有几十元的报酬。
徐春华的弟子之一——南师大大四学生夏天今年就面临着最实际的问题——找工作。夏天如今已经是区级非遗传承人,也表示希望能在毕业之后还从事白局的工作,但徐春华并不乐观,“工作之后,时间紧精力分配不过来,渐渐地词曲就忘了,也就放弃了。如果他们放弃,我们辛苦努力一场都白费。”
黄玲玲的弟子之一、80后的漂亮姑娘张自卫在今年春节演出中博得好评无数,学白局之后她找到了一份小学教师的工作,并在学校开设了白局特色班,教孩子学白局。在老艺人们的众多弟子中,张自卫只是个例。
南京市非遗保护中心主任王露明告诉记者,与苏州评弹、扬州评话、徐州柳琴戏都有专业剧团不同,白局传承仍是分散状态,这种体制外的状态,给白局保护带来很大压力。
“白局是民间艺术,在现在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,不具备像歌舞那样在市场中竞争的实力。”黄玲玲说,“白局这两年才重回观众视野,几个70多岁的老年人带上几十个弟子散兵作战,在市场上的竞争难度也大。”
在白局老艺人看来,能留住年轻的职业白局人,走市场不行,至少在目前行不通,“我知道有的国家非遗的保护有专项资金,保证年轻人的基本生活,让他们能比较安心地做传承的事。目前我们仍缺乏这种机制。”
从娃娃抓起也是老艺人们的计划之一。徐春华在很多场合表示,“如果是想学南京白局的,都可以来找我,免费教学。”黄玲玲学生中也有很多是00后,“这些孩子们听过白局后,也许就能成为以后的观众。只是这个过程有些漫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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